打破一切的规则——SmashRegz(违法),以音乐尽显反骨气志的饶舌三人组合;成军即将十年的他们在接近2017年尾声,短短三个月的期间,陆续发行了各自的个人专辑。从张伍的《欢迎入座》、SJIN(史今)的《想入非非》到吕士轩的《误入奇途》,他们将各自积砌多年的创作火力一次迸发,具体展现SmashRegz既可单飞翱翔也能完美合体的音乐默契。
「所以我试着脱队,试着面对,虽然这世界依旧维持着偏见。我开始学会原来保持着诙谐,才能应付随时的危险。」——〈孬种走了〉,吕士轩
2017年是硕果丰收的一年,吕士轩(Trout Fresh)与台湾不少音乐人的合作从Miss KO的〈球鞋蜈蚣〉、与阿达共作的〈打我啊笨蛋〉、和J.Sheon合作的〈啵啦〉,以及参与制作NIKE AF1为发想概念的单曲〈走到飞〉,甚至亲手执掌MV,也显见了他扎实的音乐制作功力与敏锐的创作思维。同年发行的个人首张专辑《误入奇途》,从宛如吕士轩的霸气自我宣言〈新鲜鳟鱼〉、悖逆曾经胆小承受霸凌的过去并激起勇气面对一切的〈孬种走了〉、漂浪好汉不回头的〈I Don't Bird U〉、跳跃的流韵之间是绵密情意的〈98〉、与阿达合唱并代表他现状用力及时行乐哲学的〈洒小朋友〉,伙同好友剃刀蒋、谢干干以及J.Sheon合作的〈狐群狗党〉,以及与吴建豪合作的〈正在塞〉,坦然迸吐灵感亦有干涸之时,再再展现他饶舌如滑步般带着诙谐感,抑扬顿挫的语韵间,尽是巧黠。
吕士轩自认踏入音乐之路的这趟漫长旅程之中,一路上接受许多朋友的支持与挺力相助,知恩必报加上英雄主义式的热血使然,〈帮忙症〉成为他日常状态写照,却也甘之如饴,似乎也像巴西饶舌歌手暨作家MV Bill说过的:「嘻哈只是我可以用来帮助他人的形式。」专辑聆听至尾,沉定琴声伴随悠扬流韵,饶唱的是对父母爱与争执交织的〈超人回来了〉,温软而动人。违法之一的吕士轩首张个人专辑《误入奇途》,足以让人细究他各种创作面向背后的本格形貌之余,也让人想起英国作家派崔克.尼特(Patrick Neate)在其著作《嘻哈星球笔记》里陈述嘻哈的精髓纵使充斥着无数象征与意符,却也充满了直觉性的表达:「必须由内感受,是一种无法解释的概念,就在我的舌尖,却无法言喻」。
为什么你们要各自发行个人专辑?
基本上是因为我全职做音乐,平时个人承接的表演活动多过于SJIN和张伍,但每次演出都称自己是「违法」也有点奇怪,加上有时候我们的创作也会以我的个人演出作考量;然而他们二人也有自己想做的音乐,不能总是为我着想或由我起头,我们三人都是违法这团体的主脑。因此也才会萌生各自出一张代表个人风格的作品。
从你们三人完全相异的性格来看,你又是如何在写词谱曲上与SJIN和张伍达成共识?
我们在分工上其实都很有默契,切分得很清楚;SJIN大多是负责编曲和英语歌词的部份,写词就是张伍和我一起谱写。大致上的混音都是由基械猫(Robokatz)厂牌主理人斐立普(Felipe.Z)负责。我通常也会待在混音师身边听所有的素材,或许对一些段落或声音有自己的想法,就能即时作有效率地沟通。
听说你不喜欢张伍在脸书上发布的动态,是因为充满太强烈的负面能量吗?
士轩:对呀,我直接取消追踪他的动态,还截图告诉他被我取消追踪呢。因为每天早上我起床都会使用手机并浏览一下脸书首页的动态,而他的发文时常因为很多人回应而被置顶;内容都很负面不然就是一些器官或血腥之类的图片,看了很不舒服呀,美好的一天就这样被破坏,干脆就取消追踪他。我看着张伍的动态时,心里都会想「既然不能改变世界,嫌弃有何用?」,每个人若深深思考这问题的话,多少都会心烦吧。
SJIN:虽然取消追踪对方动态,但又保持美好的朋友与创作关系,很奥妙吧。
那么你认为自己是个非常正向的人吗?似乎大家都觉得你古道热肠?
没呀,我的性格并没有特别正向。大家可能对我产生一种误解以为我是个「极致好人」或是很热心的家伙,但这并不会与「正向」划上等号。我平常照样把脏话挂在嘴上,照样不爽到极点就会和人打架,所以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充满阳光与正面能量的人啦。
《误入奇途》专辑里的歌曲穿插着生活的故事点滴,对你来说,人生中哪些生活经验会让你留下印记并且进而成为创作的素材?
这张专辑最主要的轴心是希望让大家能更进一步地了解我的想法,经由第一人称的「我」来述说自己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误入奇途」若直接解读字面上的意思,就是我误打误撞地不小心踏上音乐这条路,于是一路走到今天。专辑的名称和概念定案后,我接着发想每首歌的主题,再一首接一首地谱写韵词,这过程也像是回顾了自己以往的生活经验,将那些有血有泪、有哭泣和欢笑的过去包括在其中。
从第一首〈新鲜鳟鱼〉开始说起吧。说唱的是关于自我的宣示:我不是违法,我叫吕士轩,我是Trout Fresh。 〈孬种走了〉写的其实是自己小时候成长过程里被霸凌的经历,我也相信很多人都曾经当过自己人生中的胆小鬼;所以希望听了这首歌的人,多少愿意提起勇气,不再逃避原本一直在闪躲的恐惧。与剃刀蒋、干干和J.Sheon合作的〈狐群狗党〉则纯粹用节奏韵律和饶舌展现与称兄道弟的朋友一起玩音乐的喧闹。 〈正在塞〉呈现的是我个人工作的忙碌状态,无论是帮人制作歌曲或创作自己的音乐也好,常常一忙就是三天都睡在工作室的沙发,没时间回家和洗澡,脑子一没灵感就像壅塞的车水马龙,塞个不停。
〈I Don’t Bird U〉有一半是自己想像出来的故事情节,灵感则来自于我过去几次感情告终的经验里,其最后结局都演变成女朋友和自己的朋友交往。于是我想像自己在路上与他们擦身而过的那一刻,心中小剧场里可能上演的各种戏码;但最后我仍会选择无视他们的存在,认真过自己的生活,我不鸟你啦。 〈洒小朋友〉这首歌是我现在给予自己生活的一种哲学:用力工作,用力花钱,用力玩。而〈Who怕Who〉是关于「拼酒没在怕」的个人胆识,因为我本身并不喜欢酒的味道也不爱喝酒,但一遇上被逼酒的社交局面时,我的天生酒量一触即发,所有人都被我灌醉,呵呵呵。
关于写词的过程,你认为自己在什么样的状态得以发挥百分百的创作气韵?
有时候与张伍一起写歌,若我们两人都进入非常专注、心无旁骛的状态,写词的流畅节奏就像说话一样,你一句、我一句,没有停顿地一气呵成。所以还是会回归到自己对于歌曲本身是否已有清楚的想法,如果主轴明确的话,谱写韵词的速度就能进行得相当明快。
起初所接触的嘻哈或饶舌音乐,以及音乐创作的雏形为何?是否能与我们分享影响自己最深的音乐脉络?
我一开始聆听的音乐都是中文的嘻哈与饶舌歌曲,从台湾听到中国,接着往地下音乐去发掘更多新东西,像滚石可乐也是当时常常使用的聆听平台。后来延伸到国外的嘻哈音乐,从美国西岸开始吧,像是Warren G、The Dove Shock等九零年代的G-funk,然后才接触东岸的饶舌音乐,我一直都很喜欢诚实做自己的2PAC (Tupac Shakur);他也是我创作的影响启蒙,以及用一首歌就能说出一个精采故事的MC HotDog热狗。还有一位法国饶舌歌手20syl(Sylvain Richard),平面设计师出身,不仅是DJ也是音乐制作人,而且与其他DJ Atom、pFeL和Greem 共组的C2C曾连续四年拿下DMC大赛世界冠军。 20syl应该是我一直以来的唯一偶像,我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成为像他一样的全方位音乐人。
若用一部电影来形容你的个人新作《误入奇途》,你心中首选为何?
《美国队长》吧。因为史蒂夫.罗杰斯(Steven Rogers)是一个曾经遭受过霸凌被欺负的角色,所以他认为「只有弱小的人,才懂得拥有力量的珍贵。」让人深感共鸣之外,我也觉得自己这张个人专辑的创作状态有些相似。
是否能与我们分享你心中年度最值得收藏与细细聆听的三张台湾音乐专辑?或是最近又回头重新聆听的专辑?
我的年度聆听首选三张专辑是J.Sheon的《街巷》、吴卓源(Julia)的《1:28》,以及我自己的这张《误入奇途》,其实没有特别的原因,但就是自己听了觉得悦耳,这是最重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