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
與日本搖滾傳奇相會:灰野敬二
銀髮蒼蒼、一身瀟灑不羈的現身於十一月剛結束不久的東京Red Bull音樂學院,為年輕後輩侃侃而談在創作之中-絕不蹈人舊轍的堅持。
由 Ryotaro Aoki 編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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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iji Haino talks music in Tokyo
Keiji Haino talks music in Tokyo© Yukitaka Amemiya/Red Bull Content Pool
今年於東京舉辦的 Red Bull 音樂學院,成功推出一系列「Wails To Whispers」活動,主打創造鮮明對比的寂靜與噪音的音樂實驗,並邀請到日本傳奇樂手 灰野敬二為後生晚輩展現最點題的典範。他的音樂事業版圖足以用豐功偉業來形容,從實驗影像/音樂家 Tony Conrad到金屬大團 Sunn O)))的Stephen O’Malley都曾與他聯手合作,而他獨樹一格的自由派吉他演奏早已立下一批追隨他音樂創作的死忠樂迷。
灰野敬二在東京的一間中式素食餐館接受專訪時說:「你仔細思考,”當下”是完全不同於任何事物的東西,人也是,生來就與眾不同;甚至於物體和昆物都是不同的個體。這完全取決於你對萬事萬物的差異性程度有多敏銳罷了。如果你能察覺其中的不同,那麼你就不容易重蹈覆轍,這和商業型音樂不一樣,它們總是在千篇一律的迴圈裡被生產,然後強迫大眾聆聽吸收;其實和洗腦的原理有點相像。」
The many faces of Japanese rock legend Keiji Haino
The many faces of Keiji Haino© Pere Masramon/Red Bull Content Pool
以身作則且人如其言,灰野前輩從不蹈人舊轍。七O年代時,他曾以Lost Aaraaf樂隊在搖滾圈嶄露頭角,當時創作以爵士樂為發想,原型仍是搖滾。1978年時所組成的 Fusitsusha樂隊,即使過去數十年間,成員來來去去,但灰野敬二的創作之火始終不曾熄滅;而Fusitsusha可喻為日本近三十年來在噪音、自由派、爵士樂和搖滾樂等各音樂類型的先驅,更讓不少日本樂手尊稱他為”日本音樂教父”。除此之外,他也曾作過各種形式的演出,像是手搖風琴的組合表演,與日本噪音樂團 Ruins的鼓手吉田達也的多次合作,以及與DJ共同以四台CDJ唱盤同時運轉的表演。
Keiji Haino talks at the Red Bull Music Academy Tokyo
An audience with Japanese rock legend Keiji Haino© Yasaku Aoki/Red Bull Content Pool
他最近所發行的兩張專輯,其中一張是以《Experimental Mixture》為名的混音專輯,另一則是他與Stephen O’Malley 和 Oren Ambarchi 共組的樂團 不失者(Nazoranai)之名所發行的專輯《The Most Painful Time Happens Only Once Has It Arrived Already... ?》,從這兩張風格大不同的專輯便能聽出灰野敬二的音樂彷彿自成一個宇宙般地浩瀚無垠。
特別一提的是,後者他所組的樂團不失者(Nazoranzi),其團名之意正是「無我」-全然出於自己的想像,正好傳達了灰野敬二創作的中心哲學:永不重複、不模仿。若你仔細觀察他的現場表演,從他最近的灰野敬二三人組至手搖風琴組合表演(二組皆納入RBMA的 「Wails To Whispers」活動之中),你就能感受到他的特異獨行的演奏系統總是不停地滾動、不斷地變化,但絕不是所謂的即興演出。
「我其實很討厭”即興演出”這個詞語,還有”即興創作”也是。就像這次組成的樂團,在RBMA的演出是我們的第二次表演,之前我們只在錄音室練團過一次。無論與誰一起合作,第一次練團時,我都對他們說,即使只有今天,也讓我們一起成為一支真正的樂隊。我很喜歡”樂隊/樂團”這個詞,如果是”即興演出”,就是集結一起、合作結束便分道揚鑣。而我想表達的是,就算只有一次機會,我們也要全力以赴,因為音樂,讓我們的人生旅程匯集在同一點。」
灰野敬二的音樂同時也以日本人所謂的 「間」之概念(Ma)聞名,不過當年被引用至西方時,譯成靜止或空間,因而出現一些翻譯差異的誤解。他說:「”間”之概念,指的是深入當下。它並不是指一個特定的空間,而是一個人如何能進入最深層的當下,參透虛無。我會說它與印度的拉格(Raga)比較相近,追尋宇宙萬物的聲響,參透它們的本質,然後創造獨一無二。」
他的這段話也與他的演出作了一個完美的總結:灰野敬二,同樣的事絕不做第二次。